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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「報告!」小朋友清脆的聲音在前門響起,我趕緊抬起頭來,這時候,只見坐在靠近前門的軟骨頭已經俐落地指揮那位小朋友前來找我。

 

   為什麼?實在是因為我的教師辦公區域隱藏樑柱之後,不管是從前門走來,或從後門探頭來,經常東張西望,找不到我。當然,最主要的原因是,我的落腳區顛覆了一般人的習慣:在這矩形方正的空間裡,除了小朋友的學習區外,另有一大與一小空間。無論是基於靠近電腦設備,或是需要大範圍的放置作業本、教具的考量,大空間自然而然是老師辦公的首選。曾經,我也不加思考的依法炮製,只是,當我從校園出走,透過旅行遊歷,開始逆向思考。

 

   2011年夏天,我在東部邁開一趟約10天的旅行,當中兩晚與好友入住了一間3人背包客房,在那簡潔有致的房間內,我們雖安心入眠,但仍覺得三人在房間內,轉身常感到侷促,因而仔細觀察其他雙人套房,發現坪數竟比背包房更大。我對於這樣的設計感到不解,事後,跟朋友聊及此事,才知道每個人所需要的坪數有個基本比例,這也是為何我待在三人房裡,常會感到壓迫感,原因就在於個人擁有的空間比例過低。所以,當我再度回鍋級任老師,看到一樣的空間時,我禁不住想要改變,這一回,我選擇了小空間,把自己的需求縮小,把大空間定位成小朋友的公共學習區。長條形的學習區內有一部電腦,我不獨有,開放給全班小朋友,當他們需要查詢資料時更為便捷;綠色長型方櫃裡放了急救箱和空白作業本,讓小朋友自行取用;桌上則作為收發作業處理台以及報紙集散區;樑柱褂了一幅可翻閱的台灣歷史演進圖,即便如此,還是有一大塊區域因為我的辦公桌移走後而空蕩蕩。這時,我從三樓走廊往下眺望,發現圖書館走廊放了幾張準備放入地下室的圓桌,趕緊聯絡設備組長,確定可以使用後,吆喝三五孩子,搬來一只圓桌和四張椅子。從此,家的概念完整了。

 

   小圓桌安放好之後,小朋友一開始並不敢靠近,他們只是睜著圓碌碌的眼睛看看躲在小角落的老師,再轉頭望望偌大的學習區,心裡感到非常疑惑。當我說:「你們可以自由使用這一區。」全班還是持觀望態度,但有幾個女生開始冒險,她們說:「老師!我們可以在這裡打牌嗎?」「可以,只要不影響上課。」而後,他們發現我果真說到做到後,安適的在這裡玩各項遊戲。接著,男生也進駐了,帶來了遊戲牌卡廝殺一番,漸漸的,這裡宛如一塊田畝,我只是整地並澆澆水,風來了,鳥來了,種子發芽了。

 

     所以,我常可以在這裡看到圓桌區有小組正在繪製海報,轉頭時,換另一批學生,把這裡當作整理簿本的工作區,再轉頭,三兩學生在這裡閱讀報紙。而當運動風氣在班上蔓延開來時,電腦也納入了這個網絡內,狒狒首開先例問我:「老師!我可不可以用電腦查尼克的戰績。」「當然!」大家在這裡找到下課十分鐘的各種組合模式,喜愛團體活動的,佔據圓桌來場遊戲,喜歡觀望又渴望人群的,站在一旁邊看報紙邊聽說笑聲,喜歡得到即時資訊的,就把電腦當作探索世界的工具,就這樣,這塊豐饒的土地更多樣化了。其實,孩子不知道的是,我就是那位農夫,我的農舍就在農地旁,他們下課後的樣貌,總能在玩樂中一覽無疑,我也有更多的機會,抬頭看看他們,隨口問問正在做什麼,或是最近過得如何,師生對話變得很家常,我想應該是這樣一點一滴的拉近師生的距離,以及,他們真誠的相信教室是自己的。

 

   一天下午四點,全班幾乎都在走廊排隊就位,天線寶寶撒嬌的央求:「老師!我可不可留下來,我要狒狒教我作文,狒狒!我們來小圓桌這裡。」在我應允後,再加上負責教室桌椅檢查的木薯,三人圍坐一起討論閱讀作業,雖然邊說笑邊討論邊打鬧,還會被我下令:「快一點!老師要下班了。」但是,我心裡暖洋洋的,覺得當初把大空間讓給學生,真是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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