儘管這幾日我實在身心疲憊,但心頭仍懸念著,要為週日所感受到的美滿心意,用文章好好記錄一番。所以,我就在平日偷空寫了段落,順便加入近來的教學觀察。
我的小貓們已經升上國二了,早在她們畢業的時候,我便已經告訴自己該放手,這不只是相信他們有能力面對挑戰,不再需要我的照護,一方面也是相信自己。因此,在他們國一這一年,也就是我碩二時期,我甚少與他們聯繫。只是,師生還是惦念著彼此,一如八月底,便有學生打電話來確認我是否復職,說要回學校來看我。隨著時間的推演,走到了十月,我依舊忙碌不已,直到上週五接到電話,約定在週日與她們聚餐。
中午時分,我抵達用餐地點,幾隻小貓在餐館前等候所有人,她們一見我就說:「老師!天氣熱,妳要不要先進去?我們在外面等。」我順口確認是否訂位,主辦同學理所當然地答是,然後她們幾個人開始確認參與名單。剎時,我看到孩子已經慢慢獨立了,她們懂得如何有效率地安排與張羅一場聚會。接著,上到二樓用餐時,因為店家將桌子排列成長條型,我便選擇最角落的位置,是因為我不認為自己是主角,她們畢業後,朋友見面次數減少,應該留更多的空間給她們。果然,大家吃吃喝喝,非常快樂!
飯後,小貓突然要我坐到長桌中央,也不說明為什麼。迨我坐定一會兒後,我右手邊的女生開始吱吱喳喳,小聲交談,又跟男生隔空對話,彼此不知道商量著什麼。我當時心裡暗笑,想著孩子也許又要給什麼驚喜了,身為老師的我,一定要演戲配合到底。所以,我默默地微笑,看著她們討論了好久。於是,第一個大男孩在眾人簇擁下,帶著羞澀的表情走到我身邊,開始對著我「罵」。這「罵」其實是演戲,把後來接任我位置的老師,與她們常有的互動對話,如實地複製下來。接著呢?她們又決定要大跳sorry! sorry!所以一連串火紅歌曲,譬如對妳愛愛愛不完,或妳是我的花朵,簡短又爆笑地在餐館二樓的迴旋空間內上演。我看到旁邊用餐人吃吃笑的表情,當時,我覺得非常窩心,而且一個個國二的孩子,願意在眾人面前跳舞,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。
之後,她們隨著我逛大創,逛超市。我並不想刻意約束學生,什麼時候該離開?家長何時來接送?這些叮嚀我用眼睛和態度傳達,而不是像以前那般,一定要站在她們旁邊,親自確認是否上了車,是否安全回到家。所以,進到大創後不久,大家就分頭去逛。而我也在此時,才透過幾隻小貓,知道剛剛那一段表演的源由;怕老師尷尬!因為班上一位孩子帶了國中同學同行,對於其他孩子來說,這有點突兀,畢竟這是屬於班級聚會,加上她們見我坐在桌子尾端,希望我進到中間來和大家說說話,沒料到那幾位學生如此沈默。孩子在旁看了乾著急,心想,怎麼可以不跟老師說話?怎麼這麼尷尬!於是,急中生智想到用表演來化解這樣的氣氛。
如果說原本感受到的「彩衣娛親」感動度是九十的話,現在早已破表了。我忘了,原來國二的心智成熟度已經到達這般,能細微觀察與感受,並採取合適的行動解決問題。重要的是,分開一年多的她們,聚在一起仍舊默契十足,班長發號施令下,每個人都是配合無間。我從來不覺得老師是多麼了不起的行業,但看著歲月在師生間灑下魔法,孩子一個個長成小大人,不管他的國中成績如何,那份體貼的心意,在舉手投足間表露無遺。
我很開心赴這場約,她們讓我看到成長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。而我也期待並自詡,當她們的老師可不能退後,要和他們在不同的空間下,一起好好呼吸,好好過生活。
學生送的禮物:2010日誌
孩子長大了,身子抽長了。
把一堆鹹的甜的全部加在沙拉內,噁!
非常有表演欲的兩位
默默商議表演活動的孩子
就在這人來人往的空間,她們開始娛樂我
正在研究「對妳愛不完」動作
妳是我的花朵
美好的週末約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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