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五點,我拖著行李從師大圖書館直奔古亭,然後轉車到台北火車站。走入老舊的台鐵月台,我慢慢放鬆了雙肩,終於哪!屬於自己的單人旅行就要展開了。一杯熱拿鐵,一個鮭魚哇沙米御飯糰,一份聯合報,隨著我的大小行李一起上了太魯閣號。
從地底爬出了地面後,太魯閣號在傍晚餘暈中朝東直駛。一路從基隆過了瑞芳,由大城穿越小鎮,山巒滿綠,昭告著春天是成長的季節;河流黃滾,低吟著北部近日的多變氣候。我以為自己用過晚餐後便會沈沈入睡,畢竟今天在師大上課時,我一度累到腦袋像是被水泥塞住那樣,動也動不了。然而,隨著火車的前進,我才知道,有時候心靈的休息優先於身體,單是坐在這車內,我便已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比起剛下月台,是又放鬆了好多好多。
原本計畫要在車上寫的明信片被擱在一旁,想要趁機將累積數天未做的工作做一番整理,竟也無心思去想,索性完全放空。我想什麼呢?想著,終於哪!我兌現了這張單人旅行的支票。早在過去半年多密集寫論文的過程中,我已經不下好幾回對自己承諾,待拿到畢業證書,一定要來一趟單人旅行。說不上來為何堅持要一個人拿起背包,走得遠遠的。或許是因為寫論文是一條孤寂的路,習慣一個人泡在資料裡,跟文字談戀愛,跟格式打交道,跟自己的心魔周旋與對話。那樣的論文寫作日子,其實就像是一場單人旅行,只是,電腦是地圖,鍵盤是雙腳,我必須用鍵盤不斷敲打著,好完成自己的碩士旅行。
也許就是某種雷同性,讓我萌生再一趟單人旅行的衝動!可是,我沒預料當我拿到學位後,工作之繁忙竟與之前不相上下,因此,這趟旅行一直屬於夢想狀態,直到收到師大研習的公文,加上週末排得出空檔,我便提早購買火車票,敲下這次的旅行。晚上八點抵達花蓮,坐上小黃往法采的路上,呼吸著新鮮的空氣,再度覺得這個決定下得真好。工作永遠不會消失,但是生活永遠要繼續,就算星期一開始後要轉個不停,我仍然想要好好把握這個當下。
回到法采,真的就是回家的感覺,阿仰買了兩人份的晚餐給我和冠羽,阿美為我泡了一杯熱檸檬綠茶,我就在木桌旁和冠羽細細談著這些日子的心情,表面上看似動腦動個不停,但我知道自己不斷的放鬆再放鬆,這是一般旅行無法達到的效果。有旅伴的旅行,再怎麼相熟,還是要顧及對方的感受,自己一個人,真的是絕對的自由與放縱。我在綠房內隨意將行李放在地上,開心的抬腿亂晃,相機和充電器無謂著擱在棉被上,這些,都是一個人旅行的無限權利。把自己的所有知覺和行動放大到極致,就像是好好愛自己一番,我是這麼看待單人旅行的美好。
明天一早,我要南下壽豐工作去,儘管是工作,但因為在花蓮的天空下,一切竟也變得斑斕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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